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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批《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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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堂 發表於 2010-1-24 13:05:32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歪批《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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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就一花痴,什么女人味他都想尝尝,男女间的所有风情他都想试试,一大堆丫环和贵小姐还有那个妙玉,都是他的高级玩物罢了,他和谁联姻打什么鸟紧,要紧的是他还能不能花痴下去?贵公子得了花痴,人们会宽容地艳羡地视之为富贵风流,一旦落魄为平头百姓,那可就只是笑料而已了。宝玉()和多()姑娘倒是有结构上的对应关系,一男一女,一雅一俗,何以就有了高下之分?总不成任何变态、不伦的行径,只要一经诗化、雅化,就可以在阳光下风情万种了?一个花痴,一个笑料,还有一个伏在破桌上遥想当年风光的追梦人,这就是《红楼梦》的真面目。

宝玉置身大观园,就是一泥做的臭男人闯入了女儿国,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情圣和帝皇,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一个情爱角逐的竞争环境,所有的丫环、贵小姐围着他转,就像三宫六院的佳丽纷纷向皇帝邀宠,各施其技,各展其能,但不论你是世外仙姝也好,山中高士也好,终不过是宝玉的高级玩物、精神玩物罢了,就像琴棋书画、诗词诔赋这些高雅的文化资本,都不过是贵公子闲来消遣的玩意罢了。

大观园就一小后宫,贾宝玉就是声色世界的帝王。他的所谓“博爱”与“人道主义”,属于帝王体恤后宫佳丽情感需要和性需要式的人道主义,他算是小后宫里的好“皇帝,懂得照顾到不同层次女子的需要和情感,假若他一心功名,甘作禄蠹,这帮终日锁在大鸟笼里的大小金丝雀们岂不是都要郁闷而死了?对贾宝玉在声色世界的独尊地位构成冲击和挑战的先后有玉面情种秦钟、冷面郎君柳湘莲、儒雅君子甄宝玉,但秦钟在勾走了一个丫环的芳心后就早早夭折了,柳湘莲绝对一酷男,他也只不过拨弄得大观园外围的尤三姐抹了脖子,甄宝玉不过一匆匆过客,或许在大观院诸位女史的心中激起了一些涟漪,但很快就平息了,那只不过是一片随风而逝的云影罢了。贾宝玉并非有倾到众生的过人魅力,他只不过是一不公平竞争的得益者。有人说贾宝玉式的花痴是两厢情愿、授受无悔的,窃以为不然,倘若大观园不是一小后宫,而是一开放的庭园,如贾宝玉般娘娘腔式的人物绝对不会那么抢手。

金庸笔下的段正淳有点贾的影子,他也是一花痴,表面看起来,他和其众情人的关系也是授受无悔的。但不要忘了,他对每一个情人都隐瞒了他的情史,所以他也是一不公平的情爱关系的受益者。段正淳以为自己将死于人手时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享福已多,死而无怨了,颇有点大彻大悟的派头,可那是造尽一切孽缘后的彻悟,而不是真正的通达超脱。这种彻悟是虚伪、投机的彻悟,好比沙场上杀一个够本、杀几个有赚的市侩心理。


贾宝玉在极尽尊荣之后陷入大地茫茫的绝境,遂生遁入空门之心,这一份看透倒有几分真诚、无奈和血泪,这自然是曹雪芹繁华落尽后的悲凉体验的写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未空之前仍是色?已空之后何来色?禅宗这玩意不是做了投机者的托辞,就是做了失意者的安慰。贾宝玉好在不是一个投机者,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失意者。且遁入空门,把色看成空,偶而遥想一下世外、山中的芳魂,也算得晨钟暮鼓中的一瓣心香了,虽然终不过是镜花水月。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2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未空之前仍是色?已空之后何来色?

红楼一梦据说是对色(不仅仅是女色)-空关系的参悟,但这种参悟在我看来也是不干净的,除了那两只不言不动、无心无情的石狮子,没有人是干净的,谁又能真正看破?

崇伟的灵魂也是人的灵魂,谁敢说自己的灵魂没有阴暗的一面?人性有善有恶,谁能独超然其上?老曹写这部书就是落魄时的自慰,他可没想到后人会把伟大、崇高这类高帽戴到他头上。

我这样说丝毫没有贬低《红楼梦》的意思,能把一个花痴的故事写得如此精致有味,如此荡气回肠,如此倾倒众生,恰恰反证了曹的天才,而且可能是空前绝后的天才。有人评价我的文字“是用很现代的观点来对《红楼梦》做出判断,很多地方违背了众人对它既有的潜意识认知”,虽有溢美之嫌,但我以为是说到了点子上。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这是书中就有的意思,在我眼里,这也是一部写出人性恶的书,这丝毫不减其杰出,或者说伟大。我倒觉得如果用自由平等博爱之类的口号来要求红楼,反而更能凸显它的现代性。可是我已经说了,贾的博爱是皇帝在后宫式的博爱。在现代社会,自由平等博爱有时候成了滥交之类行为的辩护词和假面具,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多情是“花痴”的面具,某些人对“花痴”这一断语莫名其妙的“义愤”是他们“无知”和伪善的面具。是个人都有私心,是个男人都好色,承认这点并不可怕,指出贾的花痴、曹的自慰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某些人“义愤”当头,真以为自己有多优越了。这种“义愤”正是前现代的产物。
  
我不否认贾对女性的态度不同于琏字辈的,但不要忘了,贾是个穷极无聊之人,他的特点就是贪新鲜,也讲究个情调,看起来较高尚,本质上也不过是玩儿罢了。

此外,所谓宝玉的反抗封建精神云云,实在是硬往上架,他要不是封建贵族,他能反抗什么,早就像焦大那样被塞上马粪了,哪里容得他毁僧谤道?他后来体会到一旦沦为平头百姓的滋味了吧,所以才要靠不断重温旧梦来自慰,也才在红学界闹出“拥湘反黛”或“拥黛反湘”的派系之争。

我以为高鹗的续笔从文字上来说是相当难得的,但从人生感悟上来说,他大概没有曹雪芹来得透彻,他安排的兰桂齐芳的结局实在是个败笔,把曹雪芹对世相的色空体悟楞是拉回到了儒家伦理秩序的正道上,这种由禅入儒的改造,简直有卫道士之嫌了。有一比,好比是白茫茫大地上树起了一座大牌坊。这让我总觉得有些滑稽。

贾和曹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贾是一富贵花痴,套用“雅谑”的说法,他是一“雅痴”,曹则是一以文字寄余生的追梦人。有人拈出“罗袜音尘何处觅,渺渺予怀孤寄”一语作为曹雪芹写红楼的标签,我以为,红楼一梦乃风月无边的怀旧,它的魔力就在于它让你在真幻之间永远也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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